吾瑕

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 少年游

【喻黄I中秋贺】完整爱情

建议BGM 《小半》陈粒&《逝》雷光夏&《遇见》孙燕姿

献给喻黄

也献给爱情

 

久别重逢

中秋快乐

 

[前言]

一些碎碎念。

 

最近我身边的许多人总在为爱情所困扰,我也自然而然思考了不少爱情问题,权当是书写我对爱情的一些理解吧。

 

有些我流意识流,见谅见谅x

 

00

爱情是什么样的?

01

 

一切沸腾的感情/

都将沉淀为清澈的空气*1

 

02

 

锅里已经滚熟的奶白色汤汁泛出了一簇簇巨大的泡泡,连带着锅底黄澄澄的玉米和微微泛黄的排骨也翻涌起来,咕噜咕噜地窜着热气。

“晚上出去跑步吗?” 喻文州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,黄少天盛汤的动作突然顿住了。

说不清是什么感觉。可能有些惊讶,毕竟九月调职到联盟总部以来,喻文州放在键盘上啪啪哒哒打字的手就没停过。也可能还带点气闷,毕竟他们前几天刚吵过架,那一团火还憋在肚子里,这会儿好像有些复燃的架势,噼里啪啦地往上窜。

一向沉得住气但闭不住嘴的黄少天鲜有地安静着,不回答。或许是在等,等他的下文,因为黄少天想,这段日子以来,他越来越捉摸不透喻文州了。

 

03

喻文州以前不这样的。不会迎着晨风出门却披着晚星回家;不会一日一日地加班应酬,让烟酒气盖过了好闻的薄荷香;不会不听他的话,熬夜通宵地赶报告,不会忘记了拥抱,亲吻,早安和晚安。

 

而且最近好像疯了一样变本加厉了,就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偶,黄少天想,突突突地不停地工作,仿佛要耗尽所有的精力,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。而这个该死的发条,黄少天又在心里暗暗骂道,估计就是那个糟老头冯宪君上的!

 

前两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
 

喻文州又是凌晨才回来,带着他的公文包,一身疲倦与酒气。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黄少天一听到玄关的动静便猛地起身,来不及穿上棉拖鞋,便光着脚蹬蹬蹬地跑过去,被喻文州一把揽进怀里。

 

外面好像下暴雨了。黄少天尚未清醒的脑袋里迷迷糊糊地飘过这句话。喻文州的头发上像是沾着水珠,冰冰凉凉的。方才推门时窜进来的薄凉的空气激得黄少天颤了颤,忍不住往喻文州怀里缩了缩,又被刺鼻的酒气逼了回来。

 

“你又喝酒了。”

 

他的抱怨里带着鼻音,像一只刚刚苏醒的小豹子,迷糊而暗藏戾气。

 

“少天...”

 

喻文州没有答话,只是一个劲儿地叫着黄少天的名字,机械而含糊,却在一声轻轻的抽气中戛然而止。

 

“嘶——”他好像突然很疼。

 

黄少天猛地清醒,从温暖地拥抱中脱离出来,轻轻地吻了吻喻文州微白的嘴唇,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住。

 

“文州?文州醒醒..你哪里不舒服呀快告诉我。淋雨了?感冒了?发烧了?”

 

黄少天把脑袋探上前去,抵在喻文州的额前,感受着他正常不过的体温——那种不可言说的熟悉的温度,也感受着喻文州有些缓慢的鼻息吹在自己脸上带来的微微的痒。

 

喻文州却突然伸出手,抓住了他的,捂在了自己的胃上,许是感受到对方的手掌带来的暖意,鼻尖发出了稍微放松后的轻哼。

 

“疼...”他敛着声说,小心翼翼地,又带点委屈。

 

“疼?胃疼?又胃疼了吗文州?”

 

黄少天始终皱着眉,瓷砖的冰凉透过他的脚掌,明明才将近中秋,却让他觉得刺骨的冷。

 

喻文州却闭了嘴,缩进他怀里,安静得跟个睡着的孩子似的。黄少天心里憋着气,却仍是无奈地胡乱揉了通他的脑袋——像这些日子里他安慰喝醉的喻文州一样,也像很久以前喻文州戏弄赖床的他一样。

 

他连拖带拽地才把喻文州带上了床,将胃药化进温水里含在口中,一点一点地渡过去——十分娴熟的样子。他知道喻文州喝醉了就像个耍无赖的小孩子,他也知道如果放着他不管,第二天可能就会演变成进医院这么糟。

 

他盯着熟睡着的喻文州,暖橙色的灯光让他原本就温和的面庞更加温柔起来。柔和的棱角,安静的眉眼,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,是他喜欢的。

 

黄少天忍不住悄悄地笑。

 

他突然发现过去喻文州就是这么照顾他的,当他们还是小年轻的时候。

 

从第六赛季交往开始,他带着喻文州翻墙出去吃烧烤,喻文州总站在下面张开手臂随时准备接住他。到十四赛季一起退役,相伴走过十年的他们仿佛又一次进入热恋期。

 

黄少天像被放出笼子的金丝雀一样,迫不及待地想要飞翔,却是喻文州细心地准备好攻略,带着他在积雪的法国香榭里大道相拥取暖,带着他在日本的神庙前摇铃祈福,带着他转遍了大半个世界后回到G市的小房子,窝在一起吃着垃圾食品,满世界的抢怪。

 

热恋期总有过的一天,热恋情人的退场从来不需要deadline,冲动和热烈的消退本就是一个绵长的过程。

 

他们的纪年法不再是第几区,第几赛季了。喻文州换上了笔挺的西装,而黄少天却还是带着一张显年轻的娃娃脸,穿着撞色的连帽卫衣,做做游戏主播,做做旅拍摄影师。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,生硬地凑到一起。

 

黄少天说不清楚是谁变了。是喻文州最终还是走进了俗尘,成为职场浮浮沉沉的一朵浮萍;还是他黄少天太慢了,没有跟上变化的速度和节奏。

 

现在的喻文州太忙了,轮到黄少天照顾他。他尽量留在家里,为他洗手作羹汤,做他温柔的避风港。

 

他们的生活照常,吃饭逛街甚至是深夜里相拥缠绵的吻,只是黄少天突然想问问喻文州,什么时候再去一场旅行啊?

 

他有点怀念札幌白茫茫的雪道了,还有意大利小庄园里的葡萄酒,土耳其的滑翔伞和热气球,还有那个总是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的,牵着自己的手的喻文州。

 

他没敢说出来,他不知道说出来以后未来会不会更糟糕,他也不知道他的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的不理解与无理取闹,他决定隐忍,却在第二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醒来,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打领带的喻文州时,心里的火自然而然地燃烧起来。

 

“病成这样还不请假。”

“你这是拼命还是不要命啊喻文州。”

“工作有这么重要吗?”

 
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。也看见喻文州的表情。

 

他看起来有些惊讶,却不像是错愕,像是早有准备,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他麻利地系好领带,挪过来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。

 

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少天。”

“这个项目很快就结束啦。”

“我还有个早会,你再继续睡会儿吧。”

 

他感受到自己的唇角一湿,感受到轻轻的开门声关门声,感受到了无尽的寂静,寂静。

 

这么久以来第一次,他单方面跟喻文州冷战。

 

 

04

“小心烫着了。”

 

不知何时喻文州已经走到黄少天身边,轻轻端过恍神的黄少天手中的瓷碗,凑到嘴边轻轻地啜了一口。

 

“唔,很甜。”

 

黄少天猛地回神,突然对上喻文州迎上来的目光——这个家伙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好看,想晴空下温暖平静的洋面一样,微微闪着光。

 

他看起来自然而坦荡。黄少天暗想,倒像是自己无理取闹,钻牛角尖了。

 

“好吗?”见黄少天不回答,喻文州又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 

“啊...好..好啊,只是怎么突然想出去跑步了?”黄少天转过身面对着喻文州,嘴里叼着勺,一脸疑惑。

 

“没什么,就是...”喻文州仰头将碗里的汤汁一饮而尽,“觉得你该运动运动了。”说着,他揪了揪黄少天肚子上的软肉。

 

他可能需要跟喻文州好好谈谈了。黄少天拍开喻文州的手,笃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

 

05

 

台风的余威仍在,晚饭时又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。

 

出门前喻文州给黄少天递了件明黄色的外套,黄少天转头看他时,喻文州正插好耳机收好手机,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。

 

门前暖黄色的灯光静静地洒在他深紫色的棒球服上,他的拉链没拉好,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。运动裤包裹住了膝盖,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光裸的脚踝,在灯光下甚至还映着光。

 

黄少天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。他猛然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——长久以来西装笔挺的喻文州怎会是这副少年模样?到底人还是未变,就像眼前人还是心上人一样,一如既往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喻文州打点好自己,抬眸对上黄少天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。爱慕和暧昧就像水一样,静静流淌在他们之间。

 

“啊?没..没什么”黄少天耳垂一红,羞赧地撇撇嘴,“你头发乱了。”

 

他凑上前去,手指拨弄起他的头发。

 

06

 

一开始黄少天还不相信,他堂堂妖刀剑圣,跑起步来居然这么菜?

 

坚持了一段路后他终于放弃了,催着喻文州跑到前面去,他溜到后边浑水摸鱼。喻文州到底是社会主义好青年,退役之后还是严格要求自己,尽管很忙也总要拉着他去健身房锻炼,虽然总被他拒绝就是了。

 

落在后面的黄少天也不恼,倒还挺享受的。他望着喻文州的背影,望着他好看的肌肉线条,跑步时一颤一颤的一撮头发和一晃一晃的耳机线。看着他的昂扬,自由,仿佛不只是披着年少的皮囊,连灵魂也一如既往地青涩与年轻。

 

他干脆停下来,手插进衣兜里,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走着,感受着微凉的习习江风,而头顶上玉盘一样的月。

 

说起来好像要中秋了。

 

他突然觉得愉悦起来,生活好像有了色彩,原本被他的郁闷掩盖的一切鲜活都窜了出来。

 

行道树上挂着的五彩的灯,小女孩手里迎风转动的风车,广场音响里播出的八十年代的舞曲,卖糖炒栗子的小贩的吆喝声,街边小摊里刚刚出笼的正宗广式月饼的浓浓的豆沙香味...

 

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,停下脚步细细想时,才突然觉得有一种汹涌的感情伴随着不断聚拢成形的画面,在脑海,在心间缠绕。

 

第六赛季时,小情侣少有的几次约会里,好像就有这么一次,在老旧的却充满烟火气的街边,被不断扩大的灵动的画面,声音,香味,缠绕着,喻文州拉着黄少天的手沿江走着。

 

他记得喻文州对他说了一句话,好像是“少天,我真的很喜欢你”。他听见了,却假装没听见似的明知故问。喻文州却突然松开手,转身向前跑去,风里传来他的话,他说:“我说...”

 

“我们去吃烧烤吧,少天。”

 

黄少天却突然回神,他猛地转头,追寻这个跟记忆重叠却具象在耳边的声音。

 

“谁晚到,谁买单。”

 

不远处,喻文州就站在那里。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,面颊泛红,还微微喘着气,咧着嘴朝他笑着。

 

一模一样,和以前一模一样。

 

他总感觉喻文州想传达着什么,他还想细细思索一番,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做出了选择。

 

“哦豁!好你个喻文州,想赢我没那么容易!”

 

好像有风在吹散枷锁。

 

07

 

喻文州的胃不好,这一点黄少天再清楚不过,因此他身体力行地阻止了喻文州,抱着刚端上来的满满当当的一盘子烧烤大吃特吃了起来。

 

“少天..”喻文州假装委屈,“我也饿。”

 

“那也...我去!烫烫烫烫...”

 

黄少天刚准备开口驳回喻文州的要求,却被嘴里还含着刚塞进去的热乎乎的烤茄子直接烫到了牙龈。慌乱中,他感觉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衣领,把他拉过去;感受到嘴里的火热被冰冰凉凉的湿软覆盖,嘴里的的那团火球被对方灵巧的舌头搜刮了出去。

 

“吃的时候小心点。”喻文州嘴里嚼着东西,咬字含糊道。

 

“你你你你你!”

 

黄少天捂着心口,来不及管涨红了的面颊,火速环顾了四周,确定四下没人,烧烤店的老板正跟新下的一条烤鱼斗智斗勇之后,才微微松口气。

 

太刺激了!他在心里咆哮,太刺激了吧!感觉全身的血都在流到脑袋里了。

 

交往多年,就算是被搅得转起旋涡的一杯水也总该恢复平静了,更何况是喻文州这种温和的人。热恋的那些年里,尽管喻文州宠着他,护着他,但他在公共场合偷偷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,也会被喻文州刮着鼻子教育一番,现在居然是喻文州主动如此出格?

 

不对...不对...

 

“你把我的州州绑去哪里了。”黄少天突然沉下脸色,盯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喻文州。

 

“噗嗤。”

 

原本就一脸好奇地盯着黄少天肉眼可见的面部表情变化,期待着他的反应。等黄少天终于缓过神来后,喻文州还是忍不住想笑。

 

“少天被吓到了?不喜欢吗?”他反问道。

 

“也...也不是..”黄少天被问住似的,支支吾吾地,“就是感觉有点奇怪,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。我先说啊,你要是想先给我制造一个完美的怀念然后再跟我说分手,当是什么完成了一个完整的仪式,然后到此为止,一别两宽的话..我告诉你喻文州!想都别想!”

 

黄少天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,嘴唇好像是机械地张开闭合,说出一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来。

 

“喝口水。”

 

喻文州的反应还是稀松平常,仿佛他已经预料到了一样。又或许是过于了解,他知道黄少天此时的心境到底如何。

 

“我最近一直在想,爱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。毕竟我只经历了这一次,从头到尾都是初学者。”

 

喻文州杵着下巴,垂着眸,并没有看向黄少天,而是盯着头上的灯光打下的光影。黄少天也不回答,低着头含着杯沿,对着里面的可乐吹泡泡。

 

“当我们还在蓝雨的时候,那是一个阶段。你是我的前锋,我的依靠,我最单纯的渴望。”

“当我们刚刚离开蓝雨的时候,那是另一个阶段。没有束缚的我把你当成全世界,我想在你身上毫无保留的倾泻所有的爱。”

“可当那股劲儿过去的时候,我在想,我还能给你什么。我能把你当成什么。”

“当青涩的渴望,冲动的热恋都过去的时候,我们的感情是什么?”

 

“那是爱情吗?”

 

 

08

又下雨了。

 

黄少天也出杵着下巴,偏过侧脸去看棚外瓢泼的雨景。这是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棚,白天是开设茶棚,晚上就变成了烧烤摊。日复一日,行人在这里驻足,就连摊贩也在这里流转。

 

雨顺着风飘进来了。似乎有颗细小的雨珠跃上了黄少天的鼻尖,又有几颗蹦进了他的眼睛里,可他却不愿回头,不愿对上抬眸时的喻文州,那灼灼的目光。

 

“你要跟我分手吗?”

 

半晌,他默默地回头,目光飘向喻文州,像是在凝视他,又仿佛不是,只是眺望着远处昏暗的路灯。他的语气轻轻的,如同他的话一样,仿佛是漂浮在空气中的柳絮,稍微被风一吹,就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。

 

喻文州愣了一下,旋即轻轻地笑出声来。

 

“想什么呢。”他伸出手指,在黄少天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,“你就当是我非常认真地跟你报告自己的心路历程吧。”

 

“哦...那我勉强接受。”黄少天捂着额头,迅速地吸了吸鼻子,撇撇嘴不再作声。

 

“我从来没否认过那是爱情啊少天。”

“我只是在想,它到底是什么样,藏到哪里去了。”

 

“那你这段时间还没日没夜地玩命工作,根本就是无视我嘛喻文州。诶你说你思考就好好思考了,还整天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出差应酬,我都快被你逼出怨妇情结了啊。你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。”

 

说到最近的状态,黄少天紧闭的话匣子终于爆开了一样,开始滔滔不绝起来。

 

“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。”

 

喻文州伸手揉了揉黄少天的脑袋,手指插入金灿灿的头发里,感受发丝的柔软。

 

“我只是想赶紧做完手头的工作,把没休的年假休回来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 

“啊?去哪?”

 

“爱尔兰。”喻文州的手顺着黄少天轮廓滑到他的面庞,“去结婚。”

 

“啊爱尔兰啊...”黄少天偏过头,舒服地蹭了蹭喻文州的手,他只常年握笔的手上,结了一层薄薄的茧,引得他有些发痒。“什么?结婚!”

他几乎是蹦起来的,又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,强压着声音捂住嘴。

 

“喻文州你这水瓶脑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哈?明明之前还是个濒临分手的问题怎么突然跳转到了结婚?”

“等会儿你是不是做领导做习惯了,从刚才我就觉得了,说话比我还滔滔不绝,出手比我还果断。我是不是该夸你深受天哥真传啊。”

 

“师傅过奖。”喻文州倒是什么话茬都能接,他仰头看着站起来的黄少天——他逆着光,有些看不清表情,不过喻文州想,他大概在脸红。“所以你的回答呢。”

 

“你们水瓶座喜欢在烧烤摊求婚吗...”

 

黄少天嫌弃地嘟囔,又想到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,突然弯腰,拽起喻文州的领子就往他的嘴上一啃,不只是在惩罚还是在奖励。

 

“就当是我盖个戳了。”他别开了憋红的脸。

 

 

09

 

“不好意思啊小哥,我这儿就一把伞了,要不你们俩稍微挤一挤吧。”烧烤摊老板收拾好摊子,披着雨披,拿着一把伞递给喻文州。

 

“诶不用啦不用啦~也就两步路,我们跑回去就行啦。谢啦老板!”喻文州刚想接过,却被黄少天推开了。他冲烧烤摊的老板挥挥手,示意他早些回去。

 

“你是认真的?”喻文州笑问。

 

“怎么?雨中漫步多浪漫啊!”黄少天转身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,“况且你今天带天哥出来不就是重返爱情岁月吗,老街和烧烤都齐了,总得踩踩水花是吧。咱们这是年轻局!”他冲喻文州笑嘻嘻地咧着嘴。

 

喻文州无可奈何地摇摇头,望向棚外还不小的雨,脱下自己身上的棒球外套举了起来:“我可以邀请你吗,黄少天先生?”开口时不忘皮一皮。

 

怎知黄少天也脱下了外套,抢先一步冲进雨里,朝着他喊道:“我也是有装备的好不好。那就继续比赛!谁晚到谁刷碗!开始!”说着,他便哒哒哒地在雨里跑开了。

 

所有的声音都像方糖,在雨水里化开了。

 

“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。要不明天去买个月饼好了。”

 

哗啦啦、

 

“你想吃什么口味的?”

 

哗啦啦、

 

“嗯..那蛋黄莲蓉好了。流心奶黄的!对这个也要!”

 

......

 

“哦对了,你刚说到你的爱情藏哪里去了?”

 

哗啦啦、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哗啦啦、

 

“我说!现在你的爱情是什么了?”

 

“是你呀,少天。”

 

 

10

 

亲爱的少天:

  展信佳。

 

  给你写下这封信的时候,挂钟刚刚敲过两下,我也刚刚订好去爱尔兰的机票。

 

我醒来时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,手里还捏着我给你的胃药。我把你抱上床的时候你拽着我的手不放开,别担心,我不会走的,你好好睡觉。

 

  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忙,你抱怨过,我也知道。但我总觉得,我在不自觉地躲避你。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,所以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

  在你之前我没跟任何人交往过,我不知道,爱情在不同阶段应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。我经历过互相依靠,相互扶持的青涩单纯,经历过云雨缠绵,想要给你全世界的浪漫热恋,我却在这之后听了下来。

 

  当时光平缓,爱情这杯水不再搅动的时候,静下来他是怎样的一种形态?我搞不明白,甚至怀疑这是我们感情之间的冲淡,可当我假设未来没有你的时候,那种难受让我感到害怕。

 

  我听别人说,当你不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,就想想不爱。

   我不喜欢不是你做的玉米排骨汤,也不喜欢韭菜炒鸡蛋,你做的除外;不喜欢太安静的空气,不喜欢自己一个人,甚至不喜欢前段日子王杰希寄养在我们家的暹罗猫,因为它总是缠着你。

 

  当所有的喜欢不喜欢都围绕着你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,或许爱情逐渐融进骨血你,我的爱变成你本身,融进未来的生活里。

 

  所以,希望你不要气我的冷淡,也不要恼我的鲁莽。我正式地邀请你,加入我未来的生命力。

 

  我爱你啊,少天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喻文州

 

 

“嘁,多大人了,还跟小男生一样写情书。”尽管故作嫌弃,黄少天颤抖的声音里却含着哭腔,和满满的幸福感。

 

在爱尔兰熹微的晨光中,他捧着圣洁的白玫瑰,穿着黑色的燕尾服,踏上了去往郊外教堂的马车。

 

在那里,他的伴侣在等待着他。等待着对上他的目光,牵过他的手,交换神圣的誓言然后拥吻;在等待着他,进入他的生命。

 

 

从前想,没有青涩,没有热恋,没有争吵与平静的爱情是不完整。

 

现在觉得,倒没有那么复杂。当爱到深处,没有你才是不完整的。

 

FIN

 

*1雷光夏 《逝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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